1. <kbd id="cedeo"><button id="cedeo"></button></kbd>

      您的位置:首頁 > 文化 >

      【世界時快訊】枕邊書系列之120:楊紅櫻談枕邊書

      來源: 中華讀書報 時間: 2023-03-15 17:50:03

      您讀過最有意思的書是哪一本?


      【資料圖】

      楊紅櫻:覺得有意思的書常常是非常小眾的,僅僅是個體的閱讀體驗。對我來說,最有意思的書是川劇劇本《御河橋》。我父親是川劇迷。我的童年時代,劇場只能上演八個樣板戲,傳統劇目都被禁演了。我父親費盡周折,從被封鎖的書庫里找到幾本川劇經典劇目的劇本帶回家里。那時,我還不到10歲,對其中的一本《御河橋》機智幽默的語言簡直著了迷,反反復復地看了好多遍。后來,我作品中的語言風格,無論是童話,還是小說,有一種不露聲色的成都人的幽默,多多少少還是受了川劇文化的影響。

      這本書是父親推薦給您讀的嗎?

      楊紅櫻:沒有,我偷偷讀的。當時家里的大人都覺得我太小了,讀不懂這些書。因為喜歡《御河橋》《柜中緣》這些經典川劇的劇本,我對劇本閱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的少女時代,不僅讀了《莎士比亞全集》,還讀了莫里哀和易卜生的戲劇。

      有反復重溫的書嗎?

      楊紅櫻:《紅樓夢》是我不知讀了多少遍的書,每一次讀,都有不同的收獲。我從12歲開始讀《紅樓夢》,因為讀不懂,我就只讀其中有關吃喝玩樂的情節,我的作文寫得好,得益于我從《紅樓夢》學來的細節描寫,等于有了一支生花的妙筆;中學時代,還是讀不懂,但我對《紅樓夢》里面的詩詞發生了濃厚的興趣,按照黛玉教香凌寫詩的方法,也學會了寫古詩,每天早晨5點鐘起床,寫完一首古詩再去上學;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地讀懂了,讀《紅樓夢》讀的就是人物關系,錯綜復雜的人情世故,細細品味,結合現實,越讀越有味。

      您這么喜歡《紅樓夢》,會讓女兒也從小讀《紅樓夢》嗎?

      楊紅櫻:我喜歡,但我不強求我女兒也一定要喜歡。如果說閱讀是一種精神需要,那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精神需要;就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年齡段的閱讀需求也是不一樣的。我讀中學時,班上只有一個女生喜歡《紅樓夢》,我因此和她成了最好的朋友。我女兒在學生時代不喜歡《紅樓夢》,長大成人后,有了一定的文化修養,也開始喜歡《紅樓夢》了。所以,我不贊成現在把《紅樓夢》列為中學生必讀書目,對大多數中學生來說,沒有興趣的閱讀就是無效閱讀。

      您一定非常尊重您女兒的閱讀興趣。

      楊紅櫻:只要她喜歡讀的書,我從來都是鼓勵。她也經常和我討論她喜歡的書,比如《小婦人》和《殺死一只知更鳥》就是她推薦給我看的。我倆討論得最多的也是這兩本書。我一直以為,尊重孩子的閱讀興趣,去讀一讀孩子喜歡的書,和孩子一起討論,是了解孩子、促進親子關系的一種最好的方式。

      現在有相當一部分小學生都不喜歡上語文課,當然原因很多,如果我們的語文書上選進來的都是孩子們喜歡的課文,孩子們學習語文的積極性和語文成績是不是會有所提高呢?

      楊紅櫻:這是長期以來存在的問題。記得二十幾年前,我當老師那會兒,我讓學生在語文書上把喜歡的課文劃出來,一本書里大概有三十幾篇課文,學生喜歡的不過幾篇。而且我發現,學生喜歡的課文,他們學得又主動,又輕松,課堂氣氛也特別活躍。比如低年級,我的學生喜歡的課文大多是一些有知識性有故事性的科學童話,像《小蝌蚪找媽媽》《烏鴉喝水》之類的,但課本里就那么幾篇,遠遠不能滿足孩子們的需求,于是,我就動筆為我的學生們寫,寫出來后拿到閱讀課讀給他們聽,效果特別好。這就是我的寫作,為什么一開始是寫科學童話的原因。

      后來,您成為為孩子寫作的童書作家,跟您當年做語文老師的經歷有直接關系嗎?

      楊紅櫻:肯定有。我的理想是當老師,不是當作家。如果當時語文課本上的課文能滿足學生,我也不會動筆去寫。而且,我的作品能受到孩子們的喜愛,我以為和我做過語文老師也有直接的關系,因為我知道孩子們喜歡什么樣的,不喜歡什么樣的,還知道喜歡或不喜歡的原因是什么。

      功利主義滲透在孩子成長的方方面面,包括孩子的閱讀,功利主義的色彩似乎越來越濃,結果只會讓孩子厭倦讀書,您怎么看當下家長的閱讀焦慮?

      楊紅櫻:閱讀本來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童年閱讀的意義,在于培養閱讀的興趣,使其一生成為熱愛閱讀的人。但一些自以為是的家長根本不尊重孩子的閱讀興趣,拔苗助長,簡單粗暴地將孩子不喜歡、甚至讀不懂的書,強迫孩子去讀,扼殺了孩子對閱讀最初的熱情,最初的快樂。

      您去過許多國家的小學校,在兒童閱讀的培養上,中外最大的差異是什么?

      楊紅櫻:近年來,國內掀起了一股兒童閱讀推廣的熱潮,但是在具體做法上,不同年齡段的兒童、不同性別的兒童、不同性格的兒童,他們需要讀什么、喜歡讀什么、能讀懂什么,大多數的推廣人一無所知,只管把對他們有利益的書賣出去。所以,閱讀推廣已變了味兒,變成了商業行為。而外國的一些小學校,對兒童閱讀的培養,興趣永遠是第一的。比如低年級的老師會把孩子帶到圖書館讓他們自由閱讀,等孩子看完再了解喜歡或者不喜歡,原因是什么。其實,培養兒童閱讀的終極目標,就是要讓一個孩子成為一生都愛讀書的人,所以,讓兒童從閱讀中得到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在您的寫作生涯中,哪位作家對您產生過重要影響?

      楊紅櫻:我很慶幸在剛開始寫作的時候遇見了拉格洛夫。那是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在成都的一個小學校當語文老師,當時,全中國正在熱播一部動畫片《尼爾斯騎鵝旅行記》,每天兩集。這讓我的學生們興奮不已,每天下午放學都急著回家看電視。我是從他們的津津樂道中,知道了小人兒尼爾斯,知道了領頭雁阿卡,知道了狐貍斯密爾,這些鮮活的形象已經住進孩子們的心中;我還從他們的精彩敘述中,知道了什么叫故事的“魔力”,無論是童話故事,還是民間傳說,只要能吸引孩子,讓孩子由衷地喜歡,這就是魔力;更加神奇的是,我從他們充滿神往的描繪中,知道了世界上有個美麗的國家叫瑞典,知道了好多地方的風土人情和那個地方的動物植物;最重要的是在《尼爾斯騎鵝旅行記》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孩子們和尼爾斯一起成長了,完成了一次不是說教的人格教育。這無疑是一部有益于兒童的作品。這部作品的作者被我驚為天人,但對于作者本人,即便是文學愛好者的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是一位瑞典的女作家。那時還沒有互聯網,我是去圖書館查到作者資料的,原來這個瑞典女作家塞爾瑪·拉格洛夫是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女作家,瑞典文學院第一位女院士,也是唯一憑借一部兒童文學作品獲得諾貝爾獎的作家。1904年,應瑞典教育部的要求,為寫“一本關于瑞典的、適合孩子們閱讀的書……一本富有教益、嚴肅認真和沒有一句假話的書”,當時還是中學地理老師的拉格洛夫,開始跋山涉水到瑞典全國各地去考查察,她用生花妙筆智慧地將北歐美麗的自然風光與人物心靈的陶冶巧妙地溶于一體,創作出集文學性、科學性、教育性于一體的《尼爾斯騎鵝旅行記》,這部本來作為歷史地理的教科書,后來成為兒童文學史上難以逾越的罕世經典,暢銷百年。在瑞典,國王首相和平民百姓,幾乎每個人都是讀著這本書,在難忘的閱讀記憶中長大。而且,凡是讀過《尼爾斯騎鵝旅行記》的讀者,都會對寫出這部偉大作品的拉格洛夫心存感激。

      這部偉大的作品對您來說,意味著什么?楊紅櫻:《尼爾斯騎鵝旅行記》也是我兒童文學創作上的教科書。它如一盞明燈,照亮了我剛走上科學童話創作之路的迷茫。在讀到它之前,很難想象一部作品,文學性、科學性、教育性和趣味性可以如此完美地交融。拉格洛夫用她高超的寫作技巧給我做了最好的示范,故事和形象是將四者完美融合的兩大法寶。如果說“寫關于瑞典的、適合孩子讀的書”是拉格洛夫創作《尼爾斯騎鵝旅行記》的初衷,那么,“寫關于中國的、適合孩子讀的書”便成了我的創作信念。

      在當老師的那幾年,您創作了大量的科學童話,能簡單地介紹嗎?

      楊紅櫻:有關于生命與夢想的《毛毛蟲的天空》,有關于成長與愛的《小蝌蚪成長記》,還有關于海洋的《尋找美人魚》、關于沙漠的《再見野駱駝》、關于森林的《神犬探長》,每一部作品,我都追求文學性、知識性、教育性、趣味性的有機結合,完美呈現,所以具有很強的可讀性,也經起了時間的考驗。一代代中國孩子讀著這些書長大,他們對我,也是充滿了感激之情。在中國的大學里,許多大學生都曾經是我的小讀者,在一起交流童年的閱讀記憶,我和我的作品都是他們繞不開的話題。他們會說,是我的書讓他們愛上了閱讀。

      但是您影響最大的作品是長篇童話“笑貓日記系列”等,現在您怎么評價早期的科學童話創作?

      楊紅櫻:我早期創作的那些科學童話,是“笑貓日記”的奠基石,因為在這部影響巨大的作品里,我仍然秉承“文學性、知識性、教育性、趣味性的有機結合,完美呈現”的創作觀。兒童文學閱讀的主體對象是兒童,無論是拉格洛芙的時代,拉格洛夫的國家,還是我的時代,我的國家,兒童閱讀的心理、兒童閱讀的需求是一樣的,所有適合他們的讀物,都必須滿足他們的想象力,滿足他們的求知欲,滿足他們心靈成長的需要。

      如果您有機會見到一位作家,您最想見到誰?

      楊紅櫻:肯定是拉格洛夫。許多的美好,都是因為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做了對的事情。我慶幸我在剛剛開始寫作的時候,遇見了拉格洛夫,寫了“關于中國的、適合孩子讀的書”,一寫就是四十年。(主持:宋莊)

      標簽:

      色9月婷婷A级

      1. <kbd id="cedeo"><button id="cedeo"></button></kbd>